友情如歌

大學(xué)報道時,沒有想到彬也在那里報道。原認(rèn)為世上很多巧合,只有在電影中可以看到,當(dāng)現(xiàn)實生活中確實出現(xiàn)時,才想到真是無巧不成書。
為什么說巧呢?彬是我高中同班同學(xué),高中三年有一半時間與他坐同位,進了大學(xué)又是同班同學(xué)。你說巧不巧?當(dāng)我對彬說怎這么巧時,他直“嘿嘿”的望著我笑。
到大學(xué)后,很自然與彬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,很多時候他更像是我哥,班上的同學(xué)則說他是我的秘書。事事為你操心,你都不用管,最不可思議的是我還心安理得。
那時上課,我不愛做筆記,只張著兩只耳朵聽一聽。但是每次考試都又考得如其的好,不知道的還認(rèn)為我聰明,其實只我知道這都歸功于彬。彬在考前一周,就把筆記交給我了,他自說已復(fù)習(xí)好,不用了。他的筆記我敢說,是我見過最好的,一手小楷字,漂亮,又很有條理,重點、難點,老師可能要考的,記載的清清白白。實習(xí)中自由組合,我也一直與他一組,背儀器,都是他的事。有一段時間為系里辦一種小報,油印,刻蠟紙,這種苦活也都非他莫屬。只要需要幫助,最先想到的是他,當(dāng)?shù)靡庵畷r,往往又最先忘了他。
與彬在一起常常會使我忘掉他的性別,認(rèn)為是最貼的哥們。他特像《渴望》電視劇中的宋大成,積很多美德于一身,善解人意,少年老成,無論你怎樣對待他,都對你不離不棄。那時的我呢?則是“壞”毛病又占得較全的那種小女子,愛幻想,任性,多愁善感,自以為是。
有一段時間我迷上三毛,被三毛與荷西浪漫的愛情而感動,凡是三毛的書都拿來看,并鼓動他看,他總是一副不屑的樣子。一次我對他說,我喜歡上了一個高年級男孩,很像荷西。他說現(xiàn)實嗎?我說我才不管呢!大不了不要學(xué)校分配,一起到鄉(xiāng)村去教書或浪跡天涯。他一句:“幼稚!”一下子把我從半空拉回到地面。
但沒有多久就應(yīng)驗了彬的話,不現(xiàn)實,一切證明是我相當(dāng)然。傷心失望一下子糾纏著我,使我那段時間夜不能寐。正巧又遇到嫁接實習(xí),因走神,常常不小心把手劃出一道道口子。彬看出我的煩躁與情緒低沉,打趣道:“你這是怎么了,失戀了?”還沒等他說完,我的淚水就像決堤一樣直往外涌,好強的我對他吼到:“閉上你的臭嘴!”一激動,又把手劃了一條口,鮮血直流,我惱怒的把嫁接刀摔在地上。彬吃驚的望著我,焦急地說:“快點把血止住!”邊說邊把毛巾遞給我,我坐在那里賭氣不接,任血一滴一滴的落在葉上,然后再滾落到地面,心也像在滴血。彬不再作聲,埋著頭,默默地嫁接著,不時拿余光瞅我,然后又裝著沒事一樣干手里的活,陽光照在他的臉上,額頭上是密密的汗珠。當(dāng)我平靜后,他才說:“你看你的臉,快擦擦!”他就是這種任你哭,任你鬧都奉陪到底的人!即使是后來有了男友,他也一如既往,我也受之坦然,好像他上輩子欠我的。
畢業(yè)時,彬分到了與我很遠的一個小城,而我與男友分到一個城市,那時心被甜蜜充斥著,早把他忘了九霄云外,沒有送別,只是他到單位后給我寫了一封信,信中說安全到達一切都好。
畢業(yè)后我也很快走完人生的三步曲,結(jié)婚,生子,小日子過得很滋潤。只是遇到事時還是首先想到他,有時沒事時也免不了會想起他,想起一些往事。
畢業(yè)三年的一天,彬打來電話,在電話中沉默片刻后說,他要結(jié)婚了,過后又是長時間的沉默,我的心猛地像是空了一塊,但很快又為他能找到幸福而高興。
歲月無聲,轉(zhuǎn)瞬就已過去了十多年。在這十多年間,彬的友情就如珍珠存放在我內(nèi)心某個角落,并始終閃爍著溫暖的光。
我深信與彬,是生命有多長,友情將會有多長。